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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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輿論反轉之後, 封雲挽就沒再關註這件事。

第二天一早,看到微博評論裏不少人在提醒她,她才知道淩晨的時候, 桃桃醬刪了那條微博,另外發了一條新的:

【桃桃醬:因為工作一晚上沒看手機, 剛才發現大家誤會了, 上一條說的並不是挽挽, 為了避免誤會繼續發酵, 上一條微博我就刪掉啦, 挽挽是我很喜歡的主播, 大家可以多多支持~】

【怎麽感覺茶裏茶氣的, 都沒關註,說什麽喜歡啊?】

【翻譯一下:突然反轉不知道怎麽辦, 想了一晚上,才想出這個辦法, 微博刪掉裝死,希望挽挽看在我滑跪的份上, 不要再追究了。】

【以前還挺喜歡你的, 但是這一出真的有點敗好感, 還是沒解釋為什麽你直播裏的做法,會和三年前挽挽的直播撞上啊?】

【所以你真的看過挽挽三年前的直播嗎?】

……

桃桃醬一個都沒有回覆, 顯然是打算把這種裝死政策貫徹到底, 直到下一個大新聞出來,把這件事徹底翻篇。

而於封雲挽而言,這件事, 前面罵得越狠, 反轉後給她帶來的流量也就越多, 因為這一出,她這個本來有點鹹魚的主播,陰差陽錯地打響了圈內的知名度,粉絲量從二十幾萬,漲到了八十幾萬。

但封雲挽自己,倒是沒什麽心情波動。

私信和評論徹底看不過來。

她索性把微博提醒都關了。

切換到主頁,隨手一刷,跳出的最新一條卻讓她楞在了原地。

是喔喔直播官博發布的聲明,澄清的是關於景延和桃桃醬的緋聞。

用詞極其嚴厲,不乏律師警告。

甚至連倆人的cp超話“巖漿cp”都被封了。

偏偏是在這種時候,難免讓人懷疑,平臺有倒油的意圖。

封雲挽偷偷覷了眼對面正低頭喝粥的景延,他的餘光察覺到,擡頭,鎮定自若地接下了她的目光:“看什麽?”

封雲挽聳肩:“你之前不是都不理的嗎?怎麽突然就澄清了。”

“不是不理。”景延放下勺子,悠閑地往後一靠,“是我不知道。”

“不知道?她直播裏明示暗示的,你居然不知道?”

“你覺得我會空閑到去看她直播?”

“……”好像也是。

“你怎麽知道她直播裏明示暗示?”景延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她,“你看過她直播?”

“沒有。”封雲挽矢口否認,“我們餐廳的前臺是你們倆的cp粉,之前聊天的時候聊到的。”

“那你怎麽沒和我說?”

“和我又什麽關系?我幹嘛和你說。”封雲挽脫口而出。

“也是。”

“哎?不對啊,那你怎麽突然就知道了?”

“昨晚去看了一下。”

昨晚她在房間裏忙著澄清的時候,他居然在房間裏看桃桃醬直播?雖然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,但封雲挽不太爽。

“哦。”她喝了口粥,咬著勺子模糊不清地問,“感覺怎麽樣?”

“目前來看,畫面感和趣味性比你的強一些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這個問題,許久之前胡樂樂就和她說過了,只不過一直以來她都不太在意這些,但從景延口裏聽到這種評價,卻多多少少有些介意。

不爽翻倍。

她悶頭,不再看他,留給他一個蓬松的發頂。

景延無聲揚起嘴角,右手穿過餐桌上空,揉了揉她的腦袋。

“但你要是好好搞,她不會是你的對手。”

封雲挽楞楞擡頭,對上他柔和的目光,於是全身的刺,都像被撫平。

封雲挽本以為,這件事到這裏就結束了。

但中午的時候,一刷微博,首頁居然又刷出關註的文物攝影博主“無知混子”轉發了她的澄清視頻。

【無知混子:但凡稍微不好笑那麽一點,我都不會轉發。】

而且奇怪的是,微博發布ip居然是在南城。

無知混子的粉絲數量,是封雲挽的n倍,所以他這一轉,評論區數量蹭蹭蹭就開始往上漲。

【臥槽這是什麽夢幻聯動?混子哥也看挽挽的視頻嗎?】

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麽會有人覆原古代美食,最後做出來一份黑暗料理啊,梅花湯餅,最後梅花融了是什麽情況。】

【這麽一看,挽挽這三年真的是飛速進步啊!自從吃了抄襲瓜後就愛上了。】

【混子哥,下次一起蹲直播?】

……

封雲挽看著那滿屏幕哈哈哈哈哈,憤怒地點開了和封弋的聊天界面。

封雲挽:【你信不信等以後你馬甲掉了,我在微博發你小時候的□□!】

封弋一向沒臉沒皮,很坦然地回她:【發唄。】

封雲挽氣得掐人中。

卻又想起一件事:【你怎麽會在南城?】

封弋:【有個展覽開幕,過來看看,你怎麽也在?】

雖然南城很大,他們又在農村,應該碰不到,但封雲挽腦子裏還是不可避免地響起了警鈴。

封雲挽:【我有工作啊,你什麽時候回去?】

封弋:【隨便,聽說景延也在南城出差,不然一起搭他車回去?】

封雲挽:【不要,我自己回。】

封弋:【幹嘛?你倆有矛盾啊?】

封雲挽撓撓額頭,慶幸現在是文字交流:【算是吧。】

本來以為封弋會勸幾句,沒想到他居然說:【果然。】

封雲挽:【什麽果然?】

封弋:【你倆就照著對方討厭點長的,合不來也正常。】

“……”封雲挽陷入無語。

她自暴自棄的,用一張微笑表情包結束了聊天。

窩在柔軟的沙發角落裏,封雲挽百無聊賴地切換著各種app,但封弋最後那句話卻在腦子裏揮之不去,過了會兒,手上動作停下,封雲挽不服氣地自言自語。

“床上不挺合得來。”

說完,她才意識到此刻是在客廳,不由心虛地環顧四周,幸好景延和外婆都不在。

手機“叮”了一聲,手機頂部跳出一條推送:聽說了嗎?明晚天琴座流星雨將迎來極大。

封雲挽點進去一目十行地看了下,是一個私人企業號發布的,但用詞很官方,看上去像是轉載的官方新聞。

在輔川這種大城市,天空經常霧蒙蒙的,大家的生活節奏很快,很少有人能靜下心來欣賞這種大自然給予的禮物。

難得回到鄉下,封雲挽突然來了興致。

於是翌日晚上,等外婆睡下後,封雲挽套了件外套準備出門。

景延正剝著一顆核桃,見狀擡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,“這麽晚還出去?”

“啊。”封雲挽神秘兮兮地說,“新聞上說今晚有流星雨,反正閑著無聊,去我的秘密基地看看。”

景延的眼睫垂了下來,“嗯,註意安全。”

他就這麽看著她出門,也不上樓,也不跟隨,封雲挽走到門口,回頭看了眼。

“你……”她欲言又止,“要一起嗎?”

景延這才放下手裏的核桃,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外套,“不是說秘密基地,我也能去?”

封雲挽在心裏翻了個白眼,扯著他袖子上的衣料將他拽出了門。

所謂的秘密基地,其實就是一個小坡,遠離人家,地處偏僻,她之前都是步行去的,但這次正好有車,倆人就驅車前往了。

按照封雲挽的指示繞過了幾條小道,封雲挽指向不遠處黑漆漆的一處地方:“就那兒。”

景延定睛一看:“你確定?”

“確定啊。”

景延把車前大燈打開,那塊區域被照亮的瞬間,封雲挽感覺渾身上下的血都逆流到了腦袋。

被推了?!!

距離她上次回來也就三個月,三個月的時間,這小坡就被推了?!

看著眼前平坦到可以溜冰的地兒,封雲挽講話都磕絆:“這……誰幹的啊!”

“進村的時候看到宣傳,這片好像要建廠區。”

“……”封雲挽頓感委屈,雖然就是一個很不值一提的地方,但這幾年,每次回來,她時不時會來小坡上坐一會兒,因為農村和城市不同,沒有高樓大廈,擡頭看,整片星空都盡收眼底。

這是難得可以擺脫一切煩心事,盡情享受大自然饋贈的機會。

景延看著她抿直的雙唇,將車上的頂篷收起。

星空漸漸展露於頭頂,景延摸了把她的腦袋:“這樣看?”

封雲挽擡頭,夜空中繁星點點,連帶著晚風都絲毫感受不到涼意,糟糕的心情被治愈了一半。

本想著另一半能靠流星雨治愈,但不知為何,流星雨遲遲未來,甚至,天上的繁星,也慢慢被遮掩,封雲挽覺得不對勁。

“不是流星雨嗎?這明明是要下雨吧?”

景延沈默了兩秒,提醒她:“封雲挽,今天幾號?”

“三月三十一……哦不,四月一……”封雲挽的話戛然而止。

靠!今天是愚人節?!

治愈不了了,徹底治愈不了了。

這人間處處都是騙局,她心力交瘁地閉上眼睛,甚至覺得風都比剛才涼了不少。

景延脫下身上的休閑外套,蓋在了她身上。

封雲挽回神,推拒了一下:“不冷,你就穿一件別感冒了。”

“我身體好。”

“呵呵,也不知道新年的時候,誰躺床上哼哼唧唧的。”

景延掃她一眼:“你確定是我?”



封雲挽說這話時完全沒多想,但此刻從他嘴裏出來,怎麽覺得就莫名帶了點顏色?

“你!”封雲挽指著他,“以前真沒看出來,你思想這麽不健康。”

“你沒看出來的多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封雲挽陰陽怪氣,“不然當初在你眼裏,我怎麽就是睜眼瞎呢。”

“什麽睜眼瞎?”

“你別抵賴啊,我那時候就聽人說了,有人去問你對我的印象,你說我聒噪、沖動、睜眼瞎。”

景延皺眉,幾乎沒有回憶就否認了:“我沒這麽說過。”

“啊?”封雲挽表情訝異,但想起以前高中,各式各樣的謠言層出不窮,就又覺得情有可原了。

封雲挽很快將被愚人節玩笑欺騙的無語拋之腦後,頗感興趣地追問:“那你以前,對我是什麽印象?”

她好奇地湊過身去,景延像是說了句什麽,伴著風聲,她沒聽清,於是又往前湊。

下一秒,雙唇被銜住。

頂篷被升了上去,耳畔重歸寂靜。

她被掐著腰移坐到他的大腿上,後背抵著方向盤,感受著一陣陣的戰栗。

封雲挽一開始還是很清醒的,雖然荒郊野外,但保不齊有人經過,所以親親就算了,但等到她感覺景延的手顯然已經不滿足於親親的時候,她也開始又些意識混亂。

前天晚上因為被打斷而壓抑的情潮,在這個狹小又黑暗的空間裏,源源不斷噴湧而出。

恍惚間,她突然想起封弋說的那句,她和景延,完全就是照著對方討厭點長的,合不來也正常。

起碼在這種時候,他們明明很合得來,她想。

她咬著牙,意識到景延抽出了手,窗口灑進的微弱月光照射下,指尖盈盈發亮。

景延貼在她耳畔,呼吸略帶急促:“回去?”

封雲挽的視線往下一掃,帶著調笑:“忍得住?”

景延把頭埋在她脖頸處,拱了拱,脖子發癢,倆人都不好受。

封雲挽清了清嗓子,低聲說:“往前開一點,轉彎。”

轉彎後,是一大片望不到盡頭的蘆葦叢,足有一人高,車子隱入其中,將所有春色遮掩。

夜色沈沈,連星光?蒊都躲進了烏雲後,四周見不到一點光亮,更別說是人影。

“噠”一聲,金屬碰撞,有什麽東西被解開。

景延唇間溢出一聲若有似無的笑,他輕輕揉捏了一下她搭在皮帶扣上的右手,低聲誇讚:“手確實挺巧。”

“……”封雲挽確認了,這人就是滿腦子廢料。

像是一場不服輸的爭鬥,封雲挽趴在他身上,呼吸如蘭,指間靈巧。

不知何時,雨滴砸上車窗,視線變得更為模糊。

至於最開始想看的流星雨,早已經無人在意。

這一夜,於封雲挽而言最後的記憶,是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,和他的右手沖撞著,貼在她耳畔,笑著說的那句:

“封雲挽,下雨了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咳咳只是故事!不要帶入現實更不要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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